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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教育软实力分析

发布时间:2015-06-18 01: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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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佛教育理念

　　在教育理念方面，哈佛现任校长德鲁·福斯特(Drew Faust)认为，“大学最重要的是维持一种创造性的张力，既要关注目标性强的工作，也要重视看似结果不显见的事物。在一个以结果而非意义论成败的世界，获取实际且能立刻运用的技能经常压倒了更加伟大和长远的教育目的”。由此可见，哈佛对于高等教育要义的理解是培养独立思考的精神，并且在各种情况下都能够按照原则处理问题。　

　　这看似宏大的主题在教学中得到了生动诠释。在课内教学方面，教师们的教学风格是多样的。有的喜欢使用图片和视频，有的课件则极其朴素。但是，教学理念极具共性，即倚重学生参与。教师经常以提问的形式推进教学环节，但是只点名举手的学生。同时，学生们也可以随时提问。对于大家一时难以回答的问题，教师一般不坚持做启发，而是给出回答，但接受学生的评论。如此一来，课前准备充分的学生经常会积极响应，而且回答质量较高，不存在因此而造成教学节奏失控和内容单薄的情况。对此，哈佛文理学院(the Graduate School of Arts and Sciences, GSAS)社会学系玛丽·沃特斯(Mary Waters)教授指出，“我坚持这种教学方法，因为我觉得学生们会学到更多。近年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自主学习的确让学生收获更大。我经常问学生问题以便让他们自己找到结论。如此一来，他们始终参与教学，更重要的是在课堂上思考而不是被动地记笔记”。在课外教学方面，哈佛每门课的课外阅读量都很大，而且推荐阅读的均为严肃性图书。为了引导并掌握阅读情况，学生们会阶段性收到教师的“任务”邮件。大多数的平时作业必须以认真阅读为基础。因此，学生们难以单纯依靠浅显的网络文章等素材完成有深度与文献要求的各项课程任务。　

　　此外，对于课堂内无法兼顾的培养目标，每门课都会围绕《大纲》中的教学安排组织课外讲座，请其他专家专题辅导。作为教学主体，哈佛教师们的原则性也成为他（她）们的共性。例如：教师们几乎从不临时通知调课。如果有外出或会议，提前几周就会在课堂公布，而且有替代的教学安排。这些看似平常的教学手法潜移默化地培养着学生的人格认知。例如：坚持原则，却能够灵活地进行取舍；鼓励独立思考，但必须言之有理有据；培养阅读习惯但不以简单强硬的方式进行监督；做事情要有规划，不能过于随意；创造条件，让学生有的放矢地提高能力而非所谓的“形散但神不散”地安排讲座。这些已经成为惯例的教学活动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哈佛对于大学培养要务的经验性总结。它以俯拾即是的风格统一且贯穿地教育着青年学子什么是“成年人的努力(Adult endeavor)”。　

　　值得一提的是哈佛教授们自身也非常具有专业精神。例如：笔者与导师肯尼迪政府学院艾什(ASH Center)中心执行主任张伯庚(Julian Chang)教授以及哈佛商学院克里斯托弗·马奎斯(Christopher Marquis)教授共同完成科研项目。期间的一个深刻体会是两位教授不仅严格按照进度完成任务，而且经常超过预定工作量。在问及这种专业态度是否是由于哈佛对员工的要求时，张伯庚教授认为，“我并不清楚哈佛是否有这种要求，但是一个人既然承担了责任就要履行，这一点很重要”。同样，马奎斯教授也指出，“与许多大型机构一样，哈佛人也非常繁忙，而且日积月累到几乎难以应付的程度。然而，我还是竭尽全力按时履行承诺，因为我要对与我共同工作的人负责”。以“对原则的尊重”言传身教，以“原则意识培养”使学生在日常生活中也能耳濡目染哈佛的教育理念。　

　　哈佛管理文化　

　　在管理文化方面，哈佛的特点是分工明确但形式灵活。学院领导一般是定期跟学生们见面且方式较为轻松。例如：哈佛文理学院跟2013中国留学基金委—哈佛大学博士后项目组成员以午餐会形式交流。经常跟大家打交道的是院长助理等行政人员。行政管理工作肯定琐碎且繁杂，所以哈佛鼓励发邮件或者打电话解决问题，而不是面谈。关键在于电话会有人接听，邮件能及时得到回复。如果负责人出差，会提供接手工作的有关人员联系方式。　

　　哈佛行政管理人员在交流过程中，非常注重亲切感和礼貌。例如：文理学院负责学生工作的副院长派崔克·奥布赖恩(Patrick O’Brien)因项目与中国学者们结缘，被亲切地称为“帅哥派崔克”。他负责管理工作，经常要面对矛盾或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对此，派崔克的方法是如果需要帮助，一定不会推脱，即使这件事情不由他分管。例如：有的博士后希望选的课未能得到授课教师批准，派崔克虽然无权说服教师，但是会推荐相似课程，并且就如何与教师进行沟通提出建议；有的访问学者着急拿到哈佛证件，他会主动与相关部门协调从而使问题圆满解决。客观而言，派崔克做的是行政管理工作，因为重在“管理”，所以更多的时候需要说“不”或“对不起”。在这种情况下，管理文化显得格外重要。设想一下，如果某种“管理文化”过于高高在上和简单粗暴，甚至令人觉得主管部门总是回避问题，遇事躲着走，那么即使管理者事实上付出的辛苦并不少，结果仍然只能是激化矛盾。　

　　总体上，哈佛的管理之所以显得顺畅，主要是各司其职，不存在推诿或因范围不清而人为地造成延误。此外，亲切与尊重的工作作风进一步生动地外化了其管理文化的精神。有必要指出的是强调亲和力和理解并不等于丧失原则。实际上，哈佛凡事都强调规矩。例如：办公室门上会贴着工作时间安排和具体要求；除非缴费等常规事情，办理业务必须预约，而且要联系指定的负责人等。如果有人未经预约就“直闯”办公室，前台工作人员会申明规章并坚持要求来访者遵守，不会迁就。部门之间统一的工作方式是注重用电邮、电话等进行沟通以极大地缩短流程时间，所以在工作风格上不会出现因部门而异或因人而异等让人感到难以捉摸的情况。　

　　综上所述，哈佛管理文化的鲜明特色在于其形式上是富于亲和力的，但核心精神却是强调原则性。这非常契合中国文化所提倡的外圆内方的理念。对于哈佛人来说，原则确定就必须坚守。这种做法有时显得缺乏变通，但结果是让看似庞杂的行政管理变得有章可循，而且人人（包括前来办事的人）都必须遵守。这一点对于维护校园管理尤为重要。从师生两个方面各举一例：哈佛每节课为一小时，没有上课或下课铃，但教师们从不拖堂。即便是在礼堂上“大课”的教师也不例外。有时候，教师们宁可为此调整教学计划。对此，主讲哈佛大学视频公开课的文理学院政府系亚瑟·斯培林(Arthur Spirling)教授说：“哈佛对于教学是有规定的，对于教师们来说，按时上下课，不影响学生和接下来的课程是必须的”。从学生行为来看，在学生们最经常去的地方—哈佛图书馆，有个规矩，每个人在离馆时，不仅要通过一个类似超市常见的防盗门，而且还要把包打开接受管理员检查。无论是否着急或为此排成了长队，没有人抱怨，因为大家都清楚严格遵守原则是哈佛管理文化的根本思想。　

　　哈佛后勤保障

　　在后勤保障方面，哈佛的成功之道在于贴心。　

　　首先，在管理规划层面，哈佛的重要决定必然与师生们的普遍诉求有关。以哈佛图书馆为例：它拥有70多个独立部门、1,000多名员工、1,700多万册藏书和约25万本电子书等。此外，哈佛数据库更被赞为梦幻级的。然而，这个已经近乎完美的图书馆在2010年仍然进行了改造，原因是师生们有新的需要。为此，图书馆改变了管理架构，强调各馆间的合作。此外，图书馆采用最新的信息技术以方便用户在校内外都能顺畅地使用馆藏资源。升级后，图书馆承诺“新体系会保证每个读者都能找到哈佛的全部资源—无论是一本书、一份刊物的电子版，还是（哈佛）博物馆的藏品—无论在哪里”。　

　　其次，“贴心”充分体现在对细节的处理艺术方面。例如：如果借的书快到期了，会有邮件提前提醒；如果租住学校的房子，因为校方缘故而必须搬走，会提前三个月通知并主动免除违约金等费用；图书馆历史文献影印版楼层每天早9点开始使用，提前一分钟按电梯该层都无法到达，但9点整一定会开门；学生们申请教室召开讨论会必须要得到有关部门批准，邮件即可，而且相关部门还帮助协调；临近圣诞节等西方国家重要节日时，文理学院行政院长玛格特·吉尔(Margot Nelson Gill, the Administrative Dean of the Graduate School of Arts and Sciences)女士即便赴国外出差刚刚回国也会组织午餐会与中国学者共庆；我们中国博士后项目组向文理学院提交学术活动英文汇报，派崔克主动将材料介绍给学院有关领导使中国学者得到了更多肯定，这种成人之美的工作态度令人难忘；如果学院组织的午餐会临近感恩节等节日，联系人盖比(Gabriela Bacares)女士会提前与大家商量合适的时间安排，工作做得非常细致。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负责后勤工作的员工，在处理一些不可避免的摩擦时，更强调以贴心去化解矛盾。例如：访问学者们在办理哈佛津贴退税时，有时因涉及不同部门和项目类别，所以政策解释不够一致。有些人只好提交两次材料。遇到这种情况，财务处相关负责人肯尼迪(Kiki Kennedy)女士会第一时间主动发邮件帮助确认是否有变通的方法。如果问题实在无法解决，她会致歉并作出解释，而且主动协助办理后续事宜。这种将心比心的工作风格让看似已无法解决的问题反而让当事人觉得在感情上可以接受了。　

　　总而言之，后勤保障绝不是简单的硬件服务。如果认为保障有力无外乎是增加机构设置和人员数量，那么工作效果一定不会让人满意。后勤保障在大学建设中堪称根本，它倚重的是理念、原则和处事艺术。对于哈佛来说，后勤保障因为具备了明确且共同遵守的核心内容，学校的运转以及各种关系的协调才能够始终保持和谐有序的状态。　

　　近年来，中国大学的改革与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在原则方面，所采取的策略与哈佛等世界名校是一致的，更加以人为本，而且更加注重科学性和战略性。有些时候，中国高校教育工作者付出的更多。笔者曾在哈佛介绍北京外国语大学的校长下午茶和校领导接待日等活动以及专门为教师服务的“教师发展中心”。大家都表示仅凭校领导每次要接待的教师和学生数量，就觉得很不容易，而且能够为教师发展成立专门部门在美国高校也是罕有的。　

　　伴随着中国的发展，中国教育事业，特别是高等教育不仅需要接受更多的国际关注，也应该作出更大的贡献。为此，本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理念，对外学习是有必要的。美国的高等教育确有其值得重视的经验。在《硬美国，软美国(Hard America, Soft America)》一书中，作者迈克尔·巴龙(Michael Barone)指出，“18岁美国人的标准考试成绩长年低于其他发达国家。看他们在麦当劳或者药店打工的最初几天，很明显这些孩子都不会找钱和疏导顾客。美国青年可能熟知青少年生活知识、某种音乐或者运动鞋，但是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像成年人一样行为，而且也不在乎。但是，等到了30岁，美国人就成为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人。他们是世界上最强有力且活跃的美国经济的组成部分 … …美国人才范围广，有深度(American talent runs wide and deep)”。这充分说明了在把人培养为人才方面，哈佛等美国著名大学应该继续成为我们研究与借鉴的对象，特别是“软”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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